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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
赦反側君念臣恩
了前緣人同花謝 †
却說上皇見肅宗有表章到展開一有。是為處分從賊官員事。原 來肅宗迎上皇之後。蒙上皇傳旨云。叛臣不可輕宥當正其罪。以 昭國法。肅宗乃命分六等議處。法司議得達奚珣等一十八人應 斬。家口沒入官。陳希列等七人。應勒令自盡。其餘或流或貶或杖。 分別擬罪具奏。肅宗俱依所議。只於斬犯中欲赦二人。那二人即 故相燕國公張說之子。原任刑部尚書張均。太常卿駙馬都尉張 垍。你道肅宗為何欲赦此二人。只因昔日上皇為太子時。太平公 主心懷忌嫉。朝夕伺察東宮過失纖微之事。俱上聞於睿宗。其時 肅宗尚未生。其母楊氏。本係東宮良媛。偶被幸御。身遂懷孕。私心 竊喜。告知上皇。那時上皇正在危凝之際。想這事若使太平公主 聞之。又要說我內多嬖寵。在父皇面前讒譖。不如以藥下其胎罷 時張說為侍講官。得出入東宮乃與密議此意。張說道龍種豈可 輕動。上皇道我年方少。不患子嗣不廣何苦因宮人一胎滋忌者 之謗言。吾意已决。急欲覔墮胎藥。却不可使聞於左右。先生幸為 我圖之。張說應諾。回家自想。良媛懷孕。莫大之喜。今欲墮落。豈不 可惜。又想太子若不如此讒譖固所不免。我亦難與太子強爭。今 我聽之天數。取藥二劑一安胎。一墮胎。送與太子。只說都是墮胎 藥。任他取用一劑若倒喫了安胎藥。却是天數不該絕。我便好用 言勸止。次日密袖二藥入宮献上道。此皆下胎妙藥任憑取用一 劑。上皇大喜。是夜盡屏左右密置炉火。隨手取一劑。親自煎煮。好 了。持與楊氏諭以苦情。溫言勸飲。楊氏不敢違太子之命。只得涕 泣飲之。上皇看他飲了。只道其胎即墜。不意睡至天明竟無發動。 原來倒喫了那劑安胎藥。上皇心甚疑怪。那日因侍睿宗內冥。未 與張說相見。至夜回東宮。仍屏左右。置炉火。親自煎起那一劑藥。 煎到九分。忽然神思困倦。坐在椅上打盹。恍惚之間。看見一人。赤 面美髯。蚕眉鳳眼。綠袍玉帶。威風凜凜。繞火炉走了一遍。忽然不 見。上皇驚醒。起身一看。只見藥？已傾翻。炉中炭火已盡熄。大為 駭異。次日張說入見。告以夜來之事。且命更為覔藥張說拜賀道。 此乃神護龍種也不可輕墮。臣前日不敢違殿下之意。故欲决之 於天命。所進二藥其一實係安胎之藥。即前宵所服者是也。臣意 二者之中。任取其一。其間自有天命。今既欲墮而反安再欲墮則 神靈護之。天意可知矣殿下雖憂讒畏譏。其如天命何。腹中所懷 必非尋常倫匹。還須調護為是。上皇？其言。遂息了墮胎之念。未 幾睿宗禪位。至明年。太平公主以謀？賜死宮闈平靜。時肅宗誕 生。及長張說謂其貌類太宗因此上皇屬意。初封忠王及太子？ 被廢遂得立為太子。至肅宗即位楊氏已薨。追尊為元献皇后。他 平日曾把懷胎的事。說與肅宗知道肅宗極感張說之恩張說亡 後二子張均張垍俱為顯臣恩榮無比不意竟以從逆得罪當斬。 肅宗不忘舊恩欲赦其罪。却因上皇曾有叛臣不可輕宥之諭。今 欲赦此二人。不敢不啟奏上皇。只道上皇亦必念舊。免其一死。不 道上皇深恨此二人。批旨不准。肅宗得旨。心甚不安。即親至興慶 宮。朝見上皇。面奏道。臣非敢徇情壞法。但臣向非張說安有今日。 故不忍不曲宥其子。伏乞父皇。法外推恩上皇道。吾看汝面。姑寬 張垍便了。張均這奴。我聞其引賊搜宮。破壞吾家。决不可活肅宗 不敢再奏。謝恩而退。上皇乃即日下誥云
張均張垍。本俱應斬。今從皇帝意。止將張均正法。張垍姑免死 長流嶺南。餘俱依所擬。
誥下法司遵誥施行。張均與達奚珣等眾犯。俱斬於市。自此上皇 居興慶宮。朝政不預惟有人征討。大刑罸。大封拜。肅宗具表奏聞。 那時肅宗已立張良姊為皇后。這張后甚不賢良。性狡而慧及立 為后。頗能扙制天子。與權？李輔國比附輔國又引用其同類魚 朝恩時安史二賊尚未殄滅。命郭子儀李光弼等。各引兵往勦。乃 以宦官魚朝恩為觀軍容使統攝諸軍于是人心不服。臨戰之時。 又遇大風？晦諸軍。俱潰。郭子儀以朔方軍斷河陽橋山東京肅 宗聽魚朝恩之言。召子儀回朝。以李光弼伐之子儀臨發士卒涕 泣。遮道請留。子儀輕騎竟行。上皇聞之。使人語肅宗道李郭二將。 俱有大功。而郭尤稱最。唐家再造皆其力也。今日之敗。乃不得專 制之故實非其罪。肅宗領命。因此後來滅賊功成行賞功之典李 光弼加太尉中書令。郭子儀封汾陽王。子儀善處功名富貴不使 人疑忌雖握重兵在外。一紙詔書徵之。即日就道故讒謗不得行。 八子七壻俱為顯官。家中珍貨山積。享年八十有五。方薨逝。朝廷 賜祭賜葬賜謚。真箇福壽雙全。生榮死哀。這是後話。不必再述。且 說梅杞復詩上皇之後。四方依舊進貢梅花。但梅妃自得了那枝 仙梅把人間凡卉都看得平常。這仙梅果然四季常開。愈久愈香。 花色亦愈鮮潔。梅妃隨處携帶把玩。忽一日早起。覺得那花。香氣 頓減。花色憔悴。把手去移動。只見花辨兒。多飄飄零零的落下。梅 妃驚駭道仙師云。我命當與此花同謝。今花已謝矣。我命可知。自 此染成一病。臥床不起。大醫切脈進藥。梅妃不肯服藥說命數當 終。豈藥石所能挽回。上皇親來看視。執手勸慰道。妃子有病。還須 服藥為是。梅妃涕泣道。臣妾自邊處上陽。自分永棄繼遭危難。命 已垂絕。豈意復得侍至尊。此真萬幸。今福緣已盡。仙師所云與花 同謝。此其期矣妾死之後。那枝仙梅。留在人間。料難種植若以殉 葬又恐？凟宜取佛炉中火焚之。上皇道。妃于何遽言及此。梅妃 道妾前宵夢寐之間復見那韋氏仙姬在於雲端。謂妾曰。汝兩世 托身皇宮。須記本來面目。今不可久戀人間。蕊珠宮。是汝故居。何 不早去。據此看來。妾死後當入佳境諒無所苦。但聖恩如天。圖報 無地。為可歎恨耳。言訖瞑目而逝。上皇放聲大哭。高力士叩頭勸 慰上皇道此妃與朕幾如再世姻緣。今復先我而逝。能無痛心。遂 命以貴妃之禮殮葬。上皇記念梅妃遺言。即命將一枝仙梅。以佛 炉中火焚化於其靈前說也奇怪那梅枝一入火中香氣撲鼻火 星萬點騰空而起都化作梅花之形。飛入雲霄而沒時肅宗聞知 梅妃薨逝。上皇悲悼遂親來問慰即於靈前設祭各宮嬪妃也都 弔祭只有張后托疾不至上皇不悅因對力士道皇后殊覺驕慢 力士密啟道內監李輔國阿附皇后凡皇后之驕慢皆輔國所教 上皇道朕久聞此奴橫甚俟吾兒來。當與言之。力士道皇后侍上 久。輔國握兵權其勢不得不為優容所以皇帝亦不與深較。太上 即有所言恐亦無益。上皇沉吟不語未知如何再看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