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テキスト/『說唐全傳』/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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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

小秦王夜探白璧關
秦叔寶救駕紅泥澗

詩曰

進退無知一莾夫
却叫真主受災魔
君臣月下遭駕險
虧得秦瓊解網羅

當下尉遲恭正追秦王忽聽背後程咬金喊聲追來心中到喫一 驚怎麼死了的人又會活的把矛一擺拋了秦王竟奔程咬金不 幾合■開斧又是一鞭打中右臂撲通的響又跌下馬去死在地 上秦王叫聲動不得手舉定唐刀架住尉遲恭聲聲只叫王兄王 兄孤昔日曾在潼關招兵那太原招兵並不是孤家却是大王兄 三御弟在那裡王兄你不要認差了尉遲恭大喝道俺開關明明 看見旗號上是西府秦王四字你這厮推到那裡去不要走喫俺 一矛舉矛叟叟剌來秦王那裡擋得住那程咬金地上又醒轉叫 聲黑炭團勿傷我主勿傷我主拾斧上馬來戰尉遲恭道你這厮 却也不是個人直頭是一條水牛遂把矛一舉咬金即便舉斧相 迎未及幾個回合攔開斧耍的又是一鞭把身一側正中背上撲 通弔下馬來又死在地上秦王又叫一聲動不得手尉遲恭即舉 矛剌來秦王把刀一架架住長矛尉遲恭大怒道好唐童焉敢攔 我三次把矛一舉緊緊刺來那程咬金早又活了拾斧上馬叫聲 尉遲恭住着我有話說尉遲恭搖搖頭道這厮倒虧他實是經打 得起住了矛叫一聲程咬金你有何話說快快講來咬金道我君 臣二人都是沒用的就被你打死了也是個乘其無人劫其無備 不為好漢我那裡秦叔寶哥哥却不肯與你千休明日在陣上也 要這般打你我如今對你說過你在這裡既有本事果然是好漢 却不要傷我的主公我去營中請了秦叔寶來你若在他面前也 敢這般行為就算你真正好漢你若怕他却不要放我去竟將我 君臣或則拿了去或則打死了明日自有他出來問你你却也活 不成了尉遲恭一間此言只氣得三尸神直爆七竅內生烟阿唷 阿唷阿唷唷你去去快快叫他來我自有本事在他面前拿你們 去你快快叫他來程咬金道我却不放心萬一我去了你一悶棍 把我主公打死了却如何是好尉遲恭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 難追我有本事等那秦叔寶來一併拿你三人去你快去不必在 此多言那秦王口內說不出的苦天下難道有這樣的人自已脫 身去了却把我交與他他難道是喫素的麼當下程咬金走了幾 步又帶轉馬來叫一聲尉遲恭道我却是不放心你可賭個咒與 我我好放心前去尉遲恭道你去之後我若動手要殺唐童日後 不逢好死撞死紫金門程咬金道這就是了我便放心前去主公 你在此等一等待臣去叫了他來便了當下程咬金奔回營中打 起皷來徐茂公連忙起來便問有何事故程咬金道不好了秦大 哥呢快些去救駕多是主公要我同去探白璧關却撞着了尉遲 恭把我幾乎打死如金特來請秦大哥去徐茂公一聞此言一似 十五六個吊桶打水水上落落的響渾身一似中風麻木二腿猶 如鬪敗公雞忙說道那那那主公却在那裡咬金道主公我交與 尉遲恭了徐茂公一聲喝道呸虧你這樣一個死人却把主公交 付與敵人自却走了叫一聲綁了拿去跪在轅門首若救得主公 回來便罷若救不得回來將他萬割千刀左右一聲答應將他綁 出一邊忙請秦叔寶起來叔寶在睡夢中一聞叫聲先驚得發暈 起來連忙頂盔貫甲飛上呼雷豹赶來這邊尉遲恭果然一些不 動那秦王却倒去引他叫一聲王兄孤家昔日果然不在太原招 兵况且王兄一次能喫一斗米九斤肉一曇酒孤家定要加官難 道不認認人看尉遲恭不聽此言倒罷一聞此言那把無明火高 有三千丈按納不住大叫一聲唐童你不提起便罷一說之時却 也顧不得了挺手中長矛耍的一矛刺來秦王將刀一架叫聲王 兄你說過的如何動起手來尉遲恭那裡肯聽使着長矛緊緊刺 來秦王招架不住回馬望東敗去尉遲恭大喝一聲唐童你那裡 走推開抱月烏騅馬隨後赶來這邊秦叔寶一到不見二人有伏 路小軍說道往東去了秦叔寶推開呼雷豹望東赶來那秦王擋 一陣敗一敗秦王一想且射他一箭使他知我的利害或者不赶 來也未可知袋內取弓壺中拔箭撘上弦扭回身叫一聲王兄看 箭耍的一箭尉遲恭把頭一低那箭在盔上喫嚦嚦一聲響箭却 弔下地去尉遲恭叫聲什麼響放下長矛把羅漢鼓一鬆將盔除 下來月光中一看只見一對鳳眼齊開說道阿唷當時李友白先 生曾說你後來上陣有人射中你一箭那鳳眼就開便是真命帝 王叫我下馬降他難道唐童是個真主麼呀說那裡話喫了一斗 米九斤肉一曇酒就要打料不是真主李友白阿李友白俺尉遲 恭只得背了你了把盔衣先帶上收一收羅漢鼓推馬赶來此時 雖然雞已鳴了月光還大十分好看見秦王一根翎尾折斷了倒 拖着定唐刀而走尉遲恭却雙手托着丈八蛇矛大叫唐童那裡 去緊緊赶來後邊那秦叔寶手舉提爐鎗高聲大叫尉遲恭勿傷 我主勿傷我主俺秦叔寶來也尉遲恭把矛一按回頭一看見了 叔寶叫聲唐童你的救駕兵到了哈哈你見有人來了倒也歇住 馬的看尉遲恭回馬把秦叔寶一看果然人才出眾相貌非凡叔 寶把尉遲恭一看真正好個黑臉忙把提爐鎗一擺劈面剌來尉 遲恭舉丈八蛇矛即便相迎秦王却叫秦王兄你却下不得絕手 的阿這人孤家要他投降的那尉遲恭聽了好氣阿怎麼說這般 有力的話看官當日玉皇大帝差紫微星臨凡治世又要差二十 八宿下凡幫助那二十八宿不肯大哭道前日昆陽大戰有許多 功勞他却酒醉斬姚期醒來逼鄧禹如此無情說也傷感大家一 齊不肯保他却差三十六天罡下凡保他這二十八宿氣不甘伏 也下來炒鬧紫微就是眾反王了這秦叔寶却是左天蓬大帥星 臨凡這尉遲恭却是黑煞神降世那黑煞神曉得左天蓬是利害 的却不肯下凡來玉帝便道若黑煞神一出把左天朋帶了幾分 勞病秦叔寶與尉遲恭就殺得個對手了當下兩人正戰之間秦 王只管叫秦王兄下不得絕手的㖸尉遲恭聽說好不大怒攔過 了叔寶的鎗回轉馬竟奔秦王秦王喫了一驚回馬便走尉遲恭 緊緊赶來叔寶却也追來此時天色微明秦叔寶一來是個空肚 了二來是睡夢中起來的三來喫了些驚那胸前一陣陣的惡心 污血只管推起來一口口嚥下去當下尉遲恭轉到美良州却是 一條狹狹的灣路尉遲恭追過了山灣並住了待這黃臉的賊來 驀地來賞他一鞭打他一個不防備遂左手舉鞭右手提矛等着 秦叔寶到了這個灣邊心中一想這黑炭團竟不要躲在裡面我 若走去打一鞭來怎麼樣的招架按下了鎗取這兩枝金裝鐧來 上下拿着一過灣來尉遲恭大喝一聲照鞭罷耍的一鞭打下叔 寶把左手的鐧架開鞭右手擋的一鐧打來尉遲恭叫聲不好將 手中矛一架光的就是一鞭叔寶架開鞭耍的又是一鐧尉遲恭 一矛架■鐧噹的又是一鞭叔寶架開鞭却待要打尉遲恭回馬 的跑了這名為美良州三鞭換兩鐧尉遲恭打他三鞭叔寶只換 得他兩鐧那小說上却說三鞭換兩鐧是打背心的叔寶二鐧重 一百八十觔尉遲恭的鞭重八十一觔就是一根鐵柱打下去也 要打個缺兒何况身体乃精血所成豈有此理當下尉遲恭追赶 秦王到了一個所在秦王只叫得一聲好苦原來是一條大澗名 為紅泥澗約有四丈寬澗水勢甚急秦王回頭望見尉遲恭緊赶 追來將近忙把逍遙馬加上幾鞭叫聲馬你過去罷那馬一聲嘶 吼前蹄一蹤後蹄一蹬從空一躍即跳過對岸了此時却說竟走 罷了反帶住了馬叫聲王兄你看這樣大澗孤家一馬跳了過來 豈非天命你分酌量好好回去罷尉遲恭聞言大怒把馬一夾叫 聲寶駒你也過去了罷那時撲通一響也跳將過去了叔寶在後 望見二人都跳過澗去了心中着急把馬鞭桿在呼雷豹頭上亂 打此馬也着急了把二耳一豎哄的一聲吼叫那尉遲恭幸虧也 是寶駒還不跌倒不過兩腳一鬆漫得一步秦王加鞭急走秦叔 寶的呼雷豹也跳過去那尉遲恭拍馬竟奔秦王叔寶也拍馬頂 住尉遲恭尾後三人一路赶到一山名黑雅山徐茂公早已算定 差下馬三保殷開山劉洪基段志賢盛彥師丁天慶王君起魯明 月八將在此等候那八將遠遠望見尉遲恭追着秦王而來即一 齊出馬來戰尉遲恭尉遲恭使開這桿丈八蛇矛逼得那八將如 走馬的一般正戰之間却有宋金剛令箭到來叫尉遲恭即刻回 關聽差不得有悞尉遲恭得令只得去了秦王帶轉馬頭回關去 了這邊秦叔寶保秦王回營但見程咬金綁縛跪在轅門上口中 自言自語道救得主公回來便好倘有差悞端正去殺我不成了 伸頭探腦一看見秦王與叔寶來了叫道好了好了秦大哥你可 先進去我還要與主公說句話兒叔寶道主公恕臣先進營了秦 王道王兄你請說咬金見叔寶入了營門即膝行幾步叫聲主公 你見了軍師再說不得是臣勸主公去探白璧關的若說了是臣 勸主公去的臣的喫飯傢伙就要去弔了主公若要劉臣性命除 非求主公■了自己要去看白璧關挈帶臣去保駕故爾同去的 這便有幾分活得成了秦王道這原是你不是如今孤家且權認 了下次再不可造次咬金道不消說起下次若再如此也不是個 人養的了當下秦王到營茂公迎入帳中欠身打拱道主公受驚 了秦王道這是孤家自取其禍咬金王兄保駕去看看白璧關不 想撞見了尉遲恭茂公微微一笑叫聲主公你不必瞞臣臣已知 道了就分付把程咬金推進來左右答應一聲即把程咬金推入 徐茂公大喝一聲道你這大膽的匹夫怎麼要主公夜探白璧關 幾乎喪了性命咬金大叫道屈天屈地呵只是主公要我保駕去 探白璧關故此我同去的呵主公你也要放出良心來害臣受死 哩秦王道果然是孤家要他同去的徐茂公道既是主公認了臣 難道定要殺他麼但此人我這裡用他不着分付冊上除名速速 赶出去咬金道你這裡除名不用叫我往那裡去呢茂公喝道你 這樣匹夫本軍師這裡怎麼用得着快些走不必多言咬金沒瞅 沒採只得向秦王道主公呵軍師要赶我出去還須主公說勸解 軍師一聲秦王道凡事只可一不可二孤家說過一遭了難以再 講咬金看看叔寶叫聲秦大哥你可與我說一聲秦叔寶道主公 尚且難言我一發管不得咬金上前一步對了茂公道我的軍師 老爺你當真不用我麼茂公喝道你這匹夫這般作怪還不走麼 咬金把鬚一捋叫聲罷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叫聲主公臣別 過了或一年半載來望你們一次臣去了秦王心中好生不忍見 徐茂公認了真不好多言咬金走出營外便叫家將快些收拾走 路軍師不用我了我們去罷家將們道老爺往那裡軍師不過一 時怒略略消停幾日慢慢再和他說情自然依先好的何必如此 性急咬金聽說心中又想一想道那裡等得消停幾日待我再進 去求一求看若果不用就走罷只得復回身又入營來徐茂公看 見了把案一拍大怒道匹夫你既去了又轉來做什麼咬金道到 底在這裡好可看昔日之交情還是收用了罷我的軍師我的老 大茂公見他花嘴花臉的告求一發大怒拍案亂拍道誰是你軍 師誰要你叫老大你快走便罷少若遲延分付左右看棍咬金道 真正再來不值錢了就走就走揚揚走出營門家將們見了道老 爺怎麼樣了咬金道走走走不必嚕囌那裡受得起這牛鼻子道 人的臭氣大丈夫那處不去做了人跳上馬招齊家將隨路就走 約行了十里寬路回頭叫聲家將我們且商量商量如今到那裡 去的好家將道小人們隨老爺的主意有甚商量咬金點頭道正 是勒馬又走一路思量又走了十四五里路到了一個所在地名 叫做言商道只聽得一聲鑼響跳出五六個強人來擋住去路那 為首二人一個叫毛三一個叫勾四大叫留下買路錢去饒你性 命咬金哈哈大笑道原來是我的子孫在這裡好好得極爺爺正 要銀子用快快獻上來毛三聽說心中大怒便要動手勾四道慢 些此人不像是善男信女且問個明白呔你是什麼人敢在此處 來往自古道靠山喫山靠水喫水何故說我們是你子孫難道你 不怕死麼程咬金道你這狗頭人也不認得爺爺就是瓦岡寨稱 混世魔王的程咬金便是你要我買路錢麼那一班人聞言齊跪 倒道果然是前輩宗親不知老爺綠何却在這裡有什麼貴幹咬 金道我因與唐朝小秦王帳下軍師牛鼻子道人不合鬪氣奔走 出來的去向尚未有定問你這千人住在那裡眾人道小人們在 此地名言商道中東嶽廟內扎定居住既是老爺去向未定何不 在此做個大王咬金道妙妙此乃有趣之事快走快走隨了眾人 一經到廟中來分付把神像擡開了就坐在公案上眾人一齊拜 倒三呼千歲巳畢咬金道如今又復任混世魔王了封毛三為丞 相封勾四為閣老傳令大小嘍囉凡有孤單商客不許搶劫若是 大風越要奪他若遇有遊方道人來往拿住就殺眾人齊齊答應 這咬金在言商道落草且按下不表且說秦王見徐茂公赶了程 咬金出營便問道軍師今日緣何這般認真茂公道臣非真要逐 他故假意激忿他前去正是

奪取介休粮餉■
幹立功勞寬罪愆

畢竟不知程咬金落草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