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hef04f39]
**秦叔寶劈板燒批&br;賈柳店刺血為盟 [#cc562946]
詩曰
>總自交情憶昔年&br;兩家母子各辛艱
&br;別來數載常懷念&br;及至相逢不識顏
當下雄信怒喝若不還燈照囉子的家伙罷羅成大怒正欲出馬
提鎗相殺後面張公瑾認得是雄信連忙上前叫道公子不可動
手單二哥也不必發怒二人聽得便住了手公瑾告知羅成這人
就是秦大哥所說的恩人單雄信便是羅成聽說便與雄信下馬
相見畢與齊國遠李如珪賠了罪取金鎗藥與二人搭好疼痛即
止大家各叙過了禮都說往濟南拜壽合做一處同行不表且說
武南尤俊達得了雄信的令箭見壽期已近分付家將打點賀禮
要赶十四日赴約十五日拜壽程咬金看見便問道你去拜誰的
壽俊達道去拜一個朋友的母親咬金道既如此我也去走遭俊
達道我與他至友所以要去你却與他從來不熟如何去得咬金
道你且說這人姓甚名誰俊達道這人乃山東第一條好漢天下
那一個不知道的他叫小孟嘗賽專諸姓秦名瓊雙字叔寶你却
何曾與他熟識咬金聞言跳起身來拍手大笑道這人是我從小
相知如何不熟我還是他的恩人哩俊達道怎見得你是他的恩
人咬金道他父親叫做秦彝乃陳後主駕前大將官拜伏虜將軍
鎮守武昌被楊林殺了他那時年方三歲乳名太平郎母子二人
與我子母同居數載不常照顧他後來各自分散雖然多年不會
難道就不是恩人了俊達道原來有這段緣故去便同你去只是
你我心上之事酒後切不可露咬金道不要婆文我是曉得二人
收拾禮物各帶兵器領了四個家將出門上馬望濟南而行那咬
金許久不曾騎馬出轡在路上好不躁皮把馬加上兩鞭發辣辣
往前亂奔俊達大叫慢走他那裡肯聽一直跑去轉出一個山頭
遠遠的望見一隊人馬乃是單雄信這一班咬金大叫妙阿大風
來了拍開鐵腳棗■駒擺動八卦宣花斧高聲大叫來的留下買
路錢去單雄信道我是強盜頭兒好笑那厮目不識丁反要我的
買路錢待我問一聲看一馬上前橫槊在手叫一聲山中大垂老
請了我們是一線的咬金喝道你是賣線的麼不論青線白線爺
爺也是要的雄信笑道原來是個初出籠兒的不要管他待老子
賞他一槊便把金頂棗陽槊一舉攔頭就打咬金把斧一架架過
了槊噹噹的連砍兩斧雄信急架忙迎那裡招架得住一張青臉
泛出紅來好似醬色一般盔歪甲裂叫聲好家伙回馬忙走羅成
看見大怒一馬衝來搖鎗便刺咬金躲過鎗噹的就是一斧羅成
■開斧耍的一鎗正中咬金左臂叫聲阿唷方回得馬要走不提
防耍一響右腿上又中一鎗大叫一聲風緊風緊哩只見後邊尤
俊達到了見咬金受傷勃然大怒輪起手中朴刀拍馬赶來單雄
信認得連忙叫住羅成不要追赶俊達喚轉咬金各各相見取出
金鎗藥與咬金敷了傷痕登時止疼合做一處取路而行將近濟
南雄信道今日是十四且在城外尋個下處等齊了眾友明早入
■■了分付家丁有寬大的客店可尋一所家丁進城門邊那個
招牌上寫着賈柳店十分寬敞可以容得眾人雄信道也罷就■
那裡便了原來叔寶知道一定來與母親上壽早已在賈順甫柳
周臣後邊收拾五間大廳叫二人招接這班人住所以他二人日
日相望不見有人到來等到十四日只道沒有人來了他也不曉
得就是這班人當下也不問起接進眾人上高樓去坐家丁們搬
行李進店差幾個在要路上等上壽的朋友就分付安排起七八
桌酒來先拿兩桌上來喫不一時來了潞州金甲童環梁師徒丁
天慶家丁招呼入店大家各又見禮同三丁又添上一桌喫酒不
多時又來了柴紹次後各處來的陸續俱到乃是屈突通屈突蓋
盛彥師黃天虎李成龍韓成豹張顯揚何金爵謝映登洑固忠費
君喜一班豪傑意氣相投喫得十分有興正在鬧暖之間只聽見
外邊漁鼓響走入魏徵徐勣兩個來上得廳樓茂公知道今日眾
星聚會遂各一禮坐下飲酒樓下却來了弟兄兩個叫做魯明星
魯明月他二人乃是海賊所以家將們不認得的二人走入店中
叫道店家樓上可喫得酒麼柳周臣道樓上已有許多人坐滿官
人們就在下面坐罷二人道也使淂在下邊罷了但有下酒的儘
着搬來一總算賬說罷撿一付坐頭坐下走堂的擺上酒餚兩人
對飲且表上邊這班人呼三喝四喫得熱鬧程咬金心中想道我
賣私塩打死了巡捕官問成死罪遇赦出來尤俊達合我做夥計
刦了王摃銀子日日大魚大肉十分快活今日眾英雄同來拜壽
豈不是十分榮耀想到此處一面把酒盃飲酒一面不覺把腳在
樓板下嘡的一登却好底下是魯家兄弟的坐處把那灰塵跌落
碗中好似下的一陣花椒末魯明星大怒喝道樓上的入娘賊那
浪蹄子登你娘的■怎麼咬金在上面聽見心頭火發跳起身來
飛也似奔下樓來魯家兄弟早巳立着等打咬金睜開怪眼罵一
聲入娘賊焉敢罵我耍的一拳望魯明星打來早被明星舉手接
住咬金擺不脫就舉右手又是一拳打來魯明月又上前接住兄
弟兩個兩手扯住咬金兩隻手這兩隻空手儘力在咬金背上如
擂鼓的一般打得咬金大叫道阿唷唷唷入娘賊好打好打樓上
聽得一齊赶將下樓單雄信認得二人連忙叫住挽手上樓彼此
陪罪依前飲酒且表賈順甫見這班人半三不四來的落落托托
心中疑惑悄悄的對柳周臣道這班人來得古怪各路人多有在
內更兼相貌凶奇莫非有刦王摃的陳達尤金在內你可在此看
店待我入城叫秦大哥來看看風色却不可洩漏柳周臣點頭會
意賈順甫便出了店門飛也似奔往縣前來正值叔寶在縣中出
來一見順甫便問何來順甫道今日小弟店中來了一班人十分
古怪恐有陳達尤金在內故此急來通知兄長連忙叫了樊虎連
明同了順甫奔出城來到了店中叔寶當先入內輕輕走上樓梯
一看照面坐的却是單雄信連忙縮下頭來早被雄信看見了說
道那扶梯上的是叔寶阿起身赶下來叔寶躲不及只得同了樊
虎連明走上樓來逐一相見行禮到那咬金面前叔寶却不認得
竟作一揖不問寒溫又與別人行禮尤俊達將咬金扯了一把低
低說道你說與他自小認得的却如何不與你叙話到像個身不
識面的咬金聽說大怒氣得兩眼突出叔寶又一個個叙濶別之
情回眼轉來正要問咬金尊姓大名早被咬金一把扯住道咄瞎
眼的勢利小人為甚的不採我叔寶連忙陪笑道小可實不曾認
得仁兄休怪休怪咬金大喝道太平郎好阿你這等無恩無義了
可記得當初在班鳩鎮上我母子怎樣看顧你你今日一時發跡
就忘記了我程咬金麼叔寶聞言叫聲阿呀原來你就是程一郎
哥我的大恩人一時忘懷多多有罪索的一聲跪將下去咬金哈
哈大笑道尤大哥如何我不哄你麼連忙扶起叔寶道折殺折殺
又重新行禮問起一向作何事業令堂可好咬金道我為賣私塩
打死了人問成死罪遇赦出來尤員外合我俊達連忙接口道是
小可接他母子在莊同住的叔寶道這也難得當下重添酒餚叔
寶叫賈柳二人一齊上來喫酒酒至數巡叔寶起身勸酒勸到單
雄信面前回轉身來在桌子腳上撞了疼腿叫聲阿唷把腰一曲
幾乎跌倒眾人齊喫一驚正是
>虎豹吼時天地震&br;蛇龍舒動鬼神驚
當下雄信扶起叔寶忙問為何原故痛得如此利害樊虎接口道
不要說起不知那個沒天理的狗男女在六月二十二日于長葉
林刦了靠山王餉銀一十六萬龍衣百件楊林着歷城縣知縣要
這兩個響馬可恨這兩個狗男女臨陣通名叫做什麼陳達尤金
小弟自道力量不能一時淺見在本官面前保着叔寶兄指望拿
得此賊萬民除害誰想緝訪數月杳無踪跡反害叔寶兄受了幾
回比板兩腿潰爛所以方纔撞了痛處幾乎暈倒單雄信道真正
沒天理的入他家兩個浪娘大家一齊罵道正不知是■■■■
的刦了王摃却累叔寶兄受苦此時尤俊達臉上泛出青紅心前
突突的跳忙在咬金腿上扯咬金大叫道扯不扯我是要說的便
道列位不要罵那刦王摃的不是什麼陣達尤金就是我程咬金
尤俊達兩個如今聽憑叔寶兄拿我兩個去省得害他比較叔寶
聞言大喫一驚忙把咬金的口掩住道恩兄何出此言倘被外人
聽見不當穩便咬金道不妨我是初犯就到官去也無甚大事李
如珪道何如我說一定是尤俊達合了新夥計打刦的如今怎麼
處快將索子來綁了咬金道憑你綁去叔寶道恩兄小弟雖然鹵
莾那情理兩字也略知一二怎肯背義忘恩拿兄去受罪大家一
齊道好朋友這個纔算做好漢茂公道只怕叔寶兄口是心非叔
寶道茂公兄何故小覷不才自古道為朋友而死死亦無恨如兄
不信小弟有個憑據在此請他做個見証以明再不食言之意說
罷在懷中取出捕批脾票將佩刀一劈破為兩半就在燭火上連
批文一齊燒個乾淨大家一齊吐舌驚訝茂公道這纔算做個重
義的豪傑既是叔寶兄如此仗義小弟到有一言在此相告列位
眾人道請教茂公道今日眾英雄齊集也是最難得的何不就在
此處擺設香案大家插血為盟以後必須生死相救患難相扶不
知眾位意下如何眾人齊聲道是就于樓上擺下香案一個個寫
了年紀茂公寫了盟單眾人一齊對天跪下茂公將盟單高聲念
道
維大隋煬帝二年九月十四日有徐勣魏徵秦瓊單通張公
瑾史大奈尉遲南尉遲北魯明星魯明月南延平北延道樊
虎連明白顯道金甲童環屈突通屈突蓋齊國遠李如珪賈
順甫柳周臣王伯當尤俊達程咬金梁師徒丁天慶盛彥師
黃天虎李成龍韓豹張顯揚何金爵謝映登洑固忠費天喜
柴嗣昌羅成等三十九人插血為盟不願同日生只願同日
死有榮同享有難同當吉凶相愛患難相扶如有異心天神
共監
說罷先是徐茂公舉刀在臂上剌出血來滴入酒內次後魏徵秦
瓊剌過却是單雄信了誰想剌了一刀並無血出用力一擠擠出
些清水來茂公搯指一算嗄原來他是青龍星後來不降唐朝死
于五龍會內所以插盟沒血遂即以次而行一個個剌過到了謝
映登也是沒血的茂公驚異也便搯指一算原來他後來隨李密
兵下江都為叔父謝洪度去成仙受享清福因此插盟也是沒血
的及後到了羅成也是沒血的茂公口稱奇怪也便搯指一算也
算出緣故知道他是白虎星君後來降唐五龍會在牢口關被二
王謀害夜走周須被蘇定方亂箭射死所以沒血剌畢盟完大家
各喫了一碗血酒叔寶道天色巳晚我同表弟入城回去明朝在
舍拱候眾兄弟便了眾人齊道有理即時別了眾友同羅成進城
到家羅成拜見舅母老太太道前年表兄為了官司問罪燕山多
承令尊救拔尚未報荅今日何勞賢甥送禮遠涉甚是不當羅成
道舅母至親骨肉怎說這話母親叫我致意舅母本欲親自前來
奉祝為因家父不能到此所以遺甥兒到此拜壽多多有罪老太
太道好說叫張氏與叔叔見禮過了分付擺酒一面請羅成喫酒
一面叫秦安在廳上收拾足足忙了一夜次日清晨叔寶先去後
邊一個土地廟中分付廟祝在殿上打掃好等眾人在殿上喫酒
你想這班人可在自家廳上久坐得的麼萬一有衙門中人來撞
見如何使得所以預先端整一等拜完了壽就在土地廟中喫酒
早飯方完眾人到了廳上擺滿了壽禮羅成是銀八仙八尊壽衣
十副壽簪一對白銀一千兩綵緞一百端羅夫人另外又送私禮
與嫂嫂慶壽也是絕盛一副盛禮不必細表那柴紹送上唐公禮
單是黃金千兩白銀十鎰柴紹自巳的乃是白銀一千兩玉八仙
一座壽衣一百套單雄信是金八仙壽杯百盞赤金一千兩白璧
二十雙其餘眾人各具盛禮不必細說大家先與秦瓊見了禮然
後齊聲說道請老伯母出來拜壽叔寶道不消待小弟說知便了
大家一定要請見叔寶只得請老母出房老母剛走到門門邊在
屏風後一張阿唷唷你看這班人也有青臉的也有紅臉的也有
紫臉的藍臉的還有瓜皮綠臉的還有朱髮紅髯的還有巨口獠
牙的老太太見此異相不覺心驚立住了腳不肯出來叔寶在屏
風後低聲指道那青臉的就是潞州單二員外這藍臉的就是程
一郎這一個是秀才柴紹乃唐公郡馬都是好朋友但出去不妨
正在說話外邊單雄信是個性急的叫道叔寶兄快請老伯母出
廳待我們拜祝千秋裡面只是延挨程咬金道不相干是這樣請
法再不肯出來的我是自小見過待我進去請來一頭說一頭竟
走入內來見了太太唱個諾叫聲老伯母在上小姪程咬金拜壽
索的一聲跪將下去太太用手忙扶便問秦瓊這可就是方才說
的程一哥叔寶道正是老太太道阿絇原來是恩人之子令堂近
日可好咬金道多謝伯母家母近來飯也要喫肉也要喫叫侄兒
致意無物相送只有元寶兩個聊為壽禮說罷就向懷中摸出兩
個大錠叔寶看見恐是王摃內的元寶倘有字在上面者太太又
是識字的萬一看見不當穩便連忙接了兩錠銀子說道母親待
我拿去藏着你自打點出去當下咬金扯扯拽拽不容老太太不
肯竟將老太太抱了出來正是
>眾星共慶長生樂&br;請出西池阿母來
畢竟不知拜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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