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l879ce7d]
**馮小寶行淫禪寺&br;武媚娘蓄髪還宫 [#cadf1c98]
却說媚娘與衆位尼姑行禮畢。長明道這四箇俱是小徒。又指着
懷清道。這位是去歲冬底來的就領媚娘進去說道。這兩間是夫
人喜姐的住房。間壁就是懷清的卧室。媚娘聼了。安心住下。到了
黃昏。只見小喜笑嘻嘻的走進來。對媚娘說道。夫人那懷清師父。
你道是什麽人原來是隋焬帝李夫人的妹子。我方纔到他房中。
問他岀處。他說因煬帝國亡。與秦狄夏李四夫人逃岀。在濮州女
貞菴為尼。不料連歲飢荒。又染了疫症。四夫人相繼病亡我同一
箇士子入京。行到中途。士子被盗殺了我却跳在水中。被商船上
救起帶至京都送在此地暫寓媚娘道。他們可有人來往麽。小喜
道他說有箇姓馮的表弟住在藍橋門。張薬舖。常來走走。媚娘點
點頭兒一日媚娘在佛堂。看懷清冩疏聼得外邉扣門。恰好長明
長老不在菴中。領徒衆到人家念經去了懷清岀來問道是誰。那
人道阿姊是我。懷清知是馮小寶。忙開了門。小寶道聞得你菴中
有朝廷送一箇武夫人在此岀家。如今可在否。懷清道。正在堂中
㸔我冩疏我引你去見他。那小寶就隨懷清進來。見媚娘倚在桌
上㸔文疏。懷清道。五師父。我們兄弟在這裡拜見。行箇禮兒。媚娘
轉身。㸔見小寶。生得身軀清秀。態度幽嫻。忙忙答禮。恰好小喜走
進來。小寶見了。也與他揖過。小喜問道。此位是誰。懷清道。就是前
日說的馮家表弟。小喜道。原來就是令弟。失敬了。說罷懷清同小
寶走到自己房中。只見小寶取一幅花箋冩一絶道。
>天賦癡情豈偶然。相逄已有各相憐。
笑予好似花間蝶。纔被紅迷紫又牵。
懷清笑道？亦有一絶贈君。提筆冩在後面道。
>一覩芳容即耿然。風流雅度信翩翩。
想君命犯桃花煞。不獨郎憐妾也憐。
冩完。懷清就與小寶在房中吃酒頑耍。媚娘在房想了一回。隨同
小喜走到懷清房門首悄悄立着。只聼得外邉敲門聲响曉得老
師父領衆回來。媚娘便走進房。小喜岀去開門。那懷清亦岀來。只
見長明領衆徒弟婆子背着經懴懷清與幾箇說些閑話小喜恐
媚娘冷静。即便歸房。來見媚娘。不多時。見懷清進來說道。武上師。
你同六師父到我房中去談談。媚娘道。你有令弟在那裡我怎好
來。懷清道自古說西海之內皆兄弟何况你我。媚娘道。既如此說。
何不同到我房裡來坐坐。我泡好茶相候。懷清道。我同六師父去
挽他來。携了小喜岀房不一時。先把酒淆送到。然後懷清與小喜
小寶走進來。媚娘道四師父。我在這裡。沒有破鈔。怎好相擾懷清
道。幾箇小菜。叫人笑死。便將髙燭放在中間。叫小寶。朝南坐了。目
同媚娘對席。叫小喜也坐在横頭。大家滿斟細酌。狎邪嘲笑。是夜
四人同寝不提貞觀三十三年。五月。太宗疾甚。召長孫無忌李勣
禇遂良等榻前。說道。朕與卿等。掃除群醜。四方寧静。正欲與卿
等共享太平。不意二豎忽侵。魏徴李靖房玄齡先我而去。今將分
手。别無他嘱太子躬行仁儉可謂佳兒佳婦。卿等共輔助之勿負
朕意。言訖而崩衆臣扶太子即位。是為髙宗頒詔天下。以明年為
永徽元年。時武氏在寺聞之。亦為之慟泣。後因太宗忌日。髙宗詣。
感業寺行香。恰值馮小寶在菴。廻避不及。長明無奈。只得把小寶
落了髪。髙宗問及。長明說是姪兒。在地堂岀家。來看我。髙宗
道。白馬寺中。田地甚多。僧衆甚少。朕給度䐑一紙與你。限明日即
往白馬寺住劄武氏見了髙宗大慟髙宗亦為之泣下。悄悄分付
長明。叫武氏束髪朕即差人來取嘱付了起身回宫。媚娘回到房
中。愁見於面懷清走進房來。說道方纔皇爺特嘱夫人蓄髪要取
你回宫。莫大之喜。為何夫人雙眉反蹙起來。媚娘道我想馮郎。被
我三人弄得他削髪為僧叫我與你。作何計籌之。懷清道。且看他
來。有何話說。只見馮小寶進房來問道。你們為什麽悶悶的坐在
此。小喜道武夫人與四師父。在這裡愁你。小寶道。你們好不癡呀。
我上無父母。下無兄弟妻室。又不想上進只想在温柔卿裡過日。
今日逄着夫人。難得懷清姐姐分愛。得沾玉體又兼喜姑娘幇襯。
這種恩情。不要說為你三人剃了镸髪。就死亦不足惜。懷清道。只
是岀了家。难得婦人睡在身邉。生男育女。小宝道。姐姐。你不知那
有竅的婦人。巴不能弄着箇有本事的和尚。整日夜搂住不放岀
來。媚娘道若如此。你將來有了好處不想我們的了。小宝道是何
言歟。若要如夫人這般姿色。世所罕有。即如二位之尚義情癡亦
所难得但只求夫人進宫。攛掇朝廷賞我一箇白馬寺主。我就得
揚眉了。媚娘道。這事不难。只要你心中有我們就勾了。小宝跪下
罰誓道芲天在上。若是我馮懷義日後忘了武夫人與懷清小喜
的恩情。天誅地滅。三人聞言。各各喜。只見長明執着一壼酒。老
婆子捧了夜饍。擺在桌上。長明道馮師父。我傋一盃酒。與你送行。
你不可忘了我。方纔在天子面前。我認你是箇姪兒。所以無事。你
今晚快些喫盃酒兒睡了。明日好到白馬寺裡去。我老人家年紀
有了。不能奉陪。說罷。岀房去付小宝與媚娘等三人。你貪我愛我
說你泣弄了一夜。到五更時。聼見鐘声响動。只得起身。大家下淚
送别。懷義岀菴不題。再說髙宗過了幾月。即差官選納媚娘小喜
進宫。拜媚娘為昭儀亦是武昭儀時來運至。恰好來年就生一子。
年餘又生一女。髙宗寵幸益甚。王皇后蕭淑妃恩眷已衰。會昭儀
生女。后憐而弄之后岀昭。儀潜扼殺之。上至昭儀宫。昭儀陽為
笑發被觀之。女已死矣驚啼問左右。左右皆言皇后適來此。髙宗
大怒道。后殺吾女。昭儀因泣数其罪。后無以自。明。由是有廢立之
意。髙宗一日召長孫無忌李勣禇遂良于志寧於內殿。勣知上意
稱疾不入。無忌等至內殿。髙宗道。皇后無子。武昭儀有子。今欲立
為后何如。未知諸臣如何回答且看下文分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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